昨天晚上熬到凌晨五点的低产...
春风渡ooc太严重了 虽然这篇也就一般般..
不过自认为文风是乱七八糟式可爱..还能看过眼的..
对于要上课到大年二十九的我 下周就靠旌奚的官糖苟且偷生了 哎
01
济风堂近来多了位棘手的病人,少年模样。身中奇毒,已昏厥三日有余。
这少年长得好,卓逸非凡,眉目疏朗,奈何气息奄奄。只苦了济风堂的老堂主,没日没夜地翻阅历代医学典籍。
老堂主名下唯有一位得意门生,名唤林奚,乃大梁人尽皆知的济风堂圣手。少女眉目清丽,长发如瀑,明眸皓齿,成日在药房中孑然一身,倒是不常坐诊。可她心思纯良,药堂虽有应接不暇之事,却也帮衬着师父一同研习解毒之法。
虽说医家学的是医用典籍,做的是济世救人,少年的来历,未免让人美心善的林姑娘疑惑了些。
她询问师父:“这好端端的人,自哪儿来的?”
师父只道:“捡来的。”
“……”
02
这位身材颀长而容貌俊朗的少年,的确是老堂主捡来的。那时少年昏迷不醒,把他搀回来可费了老堂主一番功夫。
一顿七七八八的调理,少年的身体日渐好转起来,意识也清醒了。某日醒来时,已是晌午时分。
这少年眼眸极是好看,带着错愕与迷蒙,亮得像星子,清澈见底。
“什么味儿,怎么这么熏人……”
面色清冷的医家姑娘隐忍一番,蹙着眉头把难闻的药气往床榻上的人那边扇过去。
少年侧眸,终于注意到了给他煎药的女孩子,少许,便见她端了碗热气腾腾的汤药,脸若冰霜,见他也不多言,只道:“喝吧。”
“你谁啊?……”
一句话没问完,女孩子就毫不留情地灌了药下去。
眼见着少年想问问不出的难受模样,医家姑娘倒是先松了口:“我劝你不要急火攻心,安心养病便是。这儿是济风堂,我是大夫,你不必担心。”
……
月白衣裳的医家姑娘冷着一张脸,半分不愿停留,收拾了药碗扬长而去。
少年气结,质问的声音气若游丝:“诶回来,你不会下毒了吧??”
03
半月调理过后,少年的身子骨已好了七七八八,也自然跟多话的黎老堂主闲聊一番。
听少年自述,他是金陵人士,名唤萧平旌。
这天下还能有几个姓萧的?身在床榻的少年,可不就是皇亲贵胄嘛。
黎老堂主咂咂嘴,心里犯了难。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,济风堂介于人世和江湖之间,插手朝堂,多不好呀。
少年甚是体察人意,只勾起嘴角浅浅地笑:“黎大夫放心,我萧平旌是知恩图报之人,日后回了王府,必有重谢。”
黎老堂主多嘴:“那你怎么不回去呢?”
“我呀,”少年扯开嘴角,一颗虎牙明晃晃,“我父王让我学着打理朝堂之事,太枯燥了,我就跑出来了。”
“……”
少年率性自然,在药堂帮衬着做些事,倒也没什么清高架子。
长林王府的老王爷执掌重兵,虎父无犬子,长林世子也是骁勇善战,有勇有谋。世人倒是不常听闻长林二公子萧平旌,只道自幼习于琅琊阁,不喜掺和朝堂乱七八糟的事儿。
如此一见,这清逸俊朗的翩翩少年不就是那个传闻中的萧二公子嘛。
04
林奚发现传说中的萧二公子病好之后,是愈加多话了——
“哎林奚,济风堂背靠青山绿水,我们改日去游山吧?”
“我还要煎药,后山满山的枯坟荒冢,你自己玩儿去吧。”
“……”
“林奚姑娘,我近来觉得心肺甚疼,是不是我的毒又发作了?”
“毒针在你脖颈下一寸,毒性未贯发便被逼出了,哪儿来的心肺疼。”
“林奚林奚,你说我跑出长林王府这么多天了,我大哥也不来找我,为什么呀?”
眉眼清朗的少年抠着手指,回眸望望一身素衣的医家姑娘——
面色清冷的女孩子,早已端着药筛扬长而去。
少年锲而不舍,被云淡风轻的林姑娘晾了这么多天,仍笑得跟旭日暖阳似的,眸间泛起和煦温柔的点点笑意。
姓萧的少年长得好看,身姿颀长挺拔,眉眼俊逸温和,笑意满满时,便露出明晃晃的小虎牙,哪儿有盛气凌人的傲气,眉眼间尽是少年的意气疏狂。
尤其爱在她择药时,给她发间安一朵新采下的芍药花。再怎么铁石心肠的医家姑娘,心都要被甜化了。
——她还没来得及告诉萧二公子,后山哪儿是荒冢青坟呀,那都是吓唬他的。
明明是一片明秀的大好河山。
05
少年叨扰她一月有余,总算是舍得离开了。
马上的男子,眉间有着将军的沉稳傲气,看向少年的目光犹是温柔。
“平旌叨扰贵府一月,还望堂主海涵。”
“哪里哪里,二公子身体恢复得快,也帮着药堂做了好些事。……嘿嘿。”
年迈的堂主和沉稳的将军客套几句,便见着少年幽怨的眼神:“走不走啊?不走我去跟林姑娘说几句话。”
结果被自家大哥一脑崩儿打在头顶:“叨扰人那么久了,赶紧去。”
少年声线清逸,林奚早早便候在药堂里头,见他步调匆匆,忙佯装择药。
脸却红了大半。
“你发烧啦?脸这么红。”
医家姑娘听得此句,连连别开脸。
“林奚呀,”少年探头望望,“你是不是不想我走,想出病来啦?”
医家姑娘差点将手里热气腾腾的药壶子砸在他脸上了。
“我走了啊。”少年弯起眉眼,眸子里似是装满了星子。
他一步步慢慢后退,朝着含蓄温婉的医家姑娘挥挥手,离去时踏着满地瑰丽得夕阳。
哪里知道满面冰霜的林姑娘望眼欲穿,要把天边火红的云彩都看破了。
古时车马也慢,书信也慢,青山绿水都很慢。相望相顾,不过来去匆匆一瞬。岁月倥偬,那日的夕阳那么好,手中的芍药那么柔软,少年挥挥手,在一片灿烂火红的夕阳下,笑得那么温柔。
不知这一去,是不是生离死别。
06
前线连连捷报,终于击退敌军。长林世子同老王爷归来,金陵自是满城欢欣。
据说世子爷重伤,消息传遍全国,朝堂上提心吊胆的也大有人在。消息传到琅琊阁,本就不安生的二公子哪儿能坐的住,连夜跑倒三匹马,风尘仆仆地回了王府。
月白衣裳的医家姑娘,冷着一张脸从前厅出来,引得二公子眉目间尽是错愕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这儿有病人,我怎么不能来。”
“哎哎哎你别走,我大哥病情怎么样了?”
冷着脸的医家姑娘顿足,只字不提,萧二公子跟着心慌:“说话呀林奚,我大哥……是不是没救了?”
“有救。”
医家姑娘淡淡吐出二字,才懒得睬缠着她絮絮叨叨的少年。
“有救是什么呀……诶你把话说清楚,我大哥现在怎么样了?”
“……”
救治天下苍生的医界圣手林姑娘,头一次发现医不好一个人的死皮赖脸和喋喋不休。
07
前线告急,大渝军兵临城下,向甘州宣战。
长兄有病在身,老王爷体力不支,已经不起路途周转,打仗的重任便担在逍遥自在的少年郎身上。
自江湖浪荡到家国责任,平日洒脱俊逸的长林二公子,眉眼间倒是沉淀出一份坦然和凝重来。接了军令,便要奔赴前线,便要征战于北境疆场,便要统率五十万大军浴血奋战,便要舍弃去那少年疏狂,背负国家命运,匹马一麾,浪遏飞舟。
往日沉静的医家姑娘自愿随军,只言沙场刀枪无眼,此去前线,只为尽医家济世救人的本分。
少年将军不悦,皱皱眉道:“你一个姑娘家,还是在留在金陵城的好。北境烽火连天,到底不安全。”
隔日,他便见到金陵城外文弱安静的女孩子英姿飒爽的模样。匹马一人,形单影只,等他出征。
“山口风大,当心着凉。”
年轻的将军束发加冠,一身戎装,眉眼愈发硬朗。金戈铁马,热血难凉,少年英气在深秋九月的猎猎风声中揉皱了故人嗟叹。
林奚斜了少年一眼,眉梢处犹是冰霜连连:“我身子强健,不会误大军行程。”
“……”
“林姑娘。”
少年将军挽了件狐裘,头一次跟人淡如菊的医家姑娘低声下气地说话:“给个面子成吗……”
众将士跟在少年将军身后,声势浩荡,大老爷们儿八卦起来也不输金陵城二道口的闲散妇人。
“诶,那不是将军的相好吧?”
“胡说,咱们将军一直在琅琊阁,哪儿有什么机会见女人!”
“我听说这姑娘啊可大有来头,济风堂的一把手,厉害着呢,将军这回怕是栽了吧……”
面色清冷的医家姑娘,在几万万将士的殷切注视下,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去。
“别磨蹭了,披上吧。”
长林二公子眉头一挑,竟有些热血将军没有的痞气,伸手揽过林奚瘦弱的肩头,一张厚实的狐裘把清瘦的姑娘罩得严实。
虽说天色苍茫,黄埃散漫,医家姑娘脸上的红晕还是没能逃过少年将军的眼睛。
他低低笑了声,歪着嘴角,好看的虎牙若隐若现,松开身边人,回眸便瞪身后几万万沸腾的热血男儿:“看什么看?出征!”
08
长林大军行程匆匆,来往的兵卒也不忘看上林奚一眼。
年轻的医家女子,面容清秀,素面朝天,清丽的眸子如同山溪汩汩,身段清瘦窈窕,虽说神色冷了些,于军营来说,到底是个女子,全军营都稀罕宝贝着。
日日找她看病的人,也不少——
“林大夫,您帮我看看,我这好像是站岗回来的时候被荆棘刺伤了,好深一道口子!”
一脸憨笑的小兵,撩起自己的袖管就往女子的面前凑。
“一边儿玩儿去,就这点儿小伤,自己养着。”
医家姑娘听得这道声音,嘴角一扬,又将手中的十灰散放了回去。
军旅艰辛,风餐露宿已是常事。来找她看病的小兵卒,来一个被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驱赶一个。
死皮赖脸的少年将军耍起无赖,哪儿还有半分统率三军的样子,撸起袖管还要再给她看看:“我也被刺棘划伤了,是不是有毒啊?”
医家姑娘眉眼温柔:“没毒。”
言毕,便将裹了十灰散的棉布狠狠往少年将军精瘦的手臂上按,痛得少年将军倒吸一口冷气。
军营都传开了,将军貌似很吃林大夫捅的温柔刀。
09
北境风沙蔓延,打在脸上麻麻的疼。
少年将军军务在身,无暇顾及其他,可日日托人向她问安。
大战一触即发,每日伤员无数,清瘦温柔的林姑娘忙前忙后,给军营的药资备用从没少过。
是日子夜,有人来给她送褥子,只道:“这是将军以往在北境猎的虎皮,最是保暖了。夜间风大,更是寒冷,将军说了,让您好生休息。”
瘦瘦弱弱的林姑娘会意地点点,刻意清冽的声音掩不住话语里春风似的温柔:“将军还好吧?”
“大战在即,将军忙些也是难免的。等打完这一仗,北境怎么说也能安定些时日了,到时候姑娘就又能日日见着将军啦。”
“……”
面容清秀的医家姑娘冷冷地挑眉,接了褥子,沉着声线道:“我知道了,你回去吧。”
诶,也不知道哪儿惹了这位脾气古怪的姑娘。
小卒挠挠头,钻出营帐给自家将军通风报信去了。
若说将军在追女孩上是个傻子,全军营都知道。
10
甘州大战之日,遮天蔽日,黄沙肆虐,北境风声猎猎,旌旗无光,日色绵薄。
年轻的医家姑娘一身素衣,月白衣裳甚是清丽,如水仙般亭亭在一片荒原之上。
她微微阖着眼睛,那个意气风发、恣意不羁的少年郎终是承接了一片凡风世俗,一身戎装,金戈铁马,欲驰骋疆场,血撒战地。
少年将军起兵之时,月白衣裳的姑娘只拢了拢额前的碎发,道:“你若身负重伤,就别硬撑着,赶紧回军营里来医治,若是为国捐躯……”
年轻的将军扯开一抹恣意的笑容:“没有捐躯,我定会平安归来。”
是寒潭小神龙也没用啊,沙场毕竟刀枪无眼。
往日矜持的医家姑娘唇角微微一动,澄澈的眼中酝酿着波涛汹涌,贴身向他靠去。
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微微蹙眉,竟是一怔。
温香软玉在怀,饶是再有一腔热血,此刻也化作了绕指柔。
铁甲冰凉,边境苦寒,少女温热的身体隔着一层薄薄的棉布,身上有令人流连眷恋的沁人心脾的药香。
“那就说好了,一定平安归来。”
少年将军哪儿见过平日冷着脸的医家姑娘心事重重的样子,军务在身不容耽误,他扬扬眉,松开手,笑得如沐春风。
“走了。”
他回眸看着她笑,就像那日在济风堂离别似的,在一片日光的映衬下,眉眼仿佛又温和了几分。
再见时,故人容颜已然沉淀出一番成熟稳重,不再是年少轻狂,可鲜衣怒马,仍是少年时。
11
平素将一切波涛汹涌都藏在心中,面儿上波澜不惊的林姑娘,此时早就失了分寸。
她在甘州日日翘首以盼,每每传来捷报,也只是向前线供给军粮,却未听到半分归来的消息。
“将军要回来啦,营里赶紧准备着,咱们打了胜仗啦——”
医家姑娘日日盼望,喜不自禁,亲自出城迎接。
远远便见一匹毛鬃油亮的骏马驰骋而来,少年一身戎装,眉眼却温柔得像三月里潋滟的春江水,眼角眉梢尽是张扬的笑意。
年轻的将军城前勒马,眉宇间还有仆仆风尘,想来是连夜奔波而来。身后几万万大军相随,似是他率了千军万马,脚踏星辰来迎她。
“回来了。”医家姑娘持重地笑,微微勾起的唇角甚是温和。
少年将军翻身下马,飒爽英姿,向她伸出双臂。
北境寥廓的荒原上,瑰丽的夕阳如同盛放的海棠,云霞自天边浩浩荡荡地染上粉红。天高水阔,他的林姑娘步步走来,眼含笑意,情愿令他甘之如饴地向她狂奔。
医家姑娘发丝柔软,青丝成瀑,眉目间笑意温和晴朗,如春风十里,消融百年冰川。
“放手,这么多人呢。”
“不放。”少年将军挑着眉毛,嘴角挂上一丝得逞的笑意,“上回告别的时候鲁昭都看见了。”
“东青也看见了。”
“老将军他们都看见了。”
“……”
文文弱弱的林姑娘抡起巴掌朝少年将军的后颈拍去。
他吃痛地松手,只见背影倨傲的姑娘扬长而去,哪儿还记得什么刚刚的花前月下。
贵为三军统率的萧二公子追人不得,无处发泄,一脚踢在身后偷笑的随从身上。
“都怪你,解释去。”
不轻不重,正好踹中鲁昭的命根子。
“……”
鲁昭捂着命根子痛不欲生。
将军怕不是个傻子吧。
12
捷报传到金陵,举国欢欣。大捷当晚,军营中置办酒宴,犒劳将士。
林奚哪儿能没见过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醉过。还是个逍遥自在的江湖少年时,他醉倒芳丛,吟诗舞剑,一招一式满是少年张狂的傲气。
甚至,掺杂几抹愁意。
诗叹鸣蜩,声嘒嘒兮。
盛阳则来,太阴逝兮。
皎皎贞素,侔夷节兮。
帝臣是戴,尚其洁兮。
可今日的长林将军,眉目间虽说有了隐隐醉意,却早早回了营帐,闷头大睡。
月华如水,蜷在床上的少年,倒真有些孩子气。
心思纯善的医家姑娘放下醒酒汤,细细打量起来。
边关风餐露宿,风沙蔓延,倒是没吹皱他平展的眉头。少年皮肤细白,一身戎装中隐隐流转着书卷气,眉宇间又是少年郎的燎燎狂傲。往事今朝,都不过他谈笑一间。
她俯身,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,轻轻落在少年将军的俊朗的脸颊上。
心里仿佛有一只迷途的梅花鹿,心跳也加速,呼吸也加速。少女掀掀眼皮,湿漉漉的眸子一片水雾。
月色皎皎,树影婆娑,夜空晴朗,晚风旖旎。边塞的风那么强劲,此时却那么温柔。塞北再是胡汉骁勇,也在此刻化成了一江春水奔流而去。
半晌,迟钝的医家姑娘才慌忙离开,眼见着少年将军温润如玉的模样,第一次怕他蓦然醒来。
营帐外夜风习习,倒是吹不灭心中的滚烫。
——就这么落荒而逃啦?
年轻的将军翕动着长长的睫毛,装作没听见醒酒汤被打翻的噼里啪啦的声音。
诶,真以为堂堂怀化将军酒量这么差的吗。
13
怀化将军大捷,一举击溃边关十万敌军,大大挫伤敌军军力。
捷报频传,金陵城上下也是一片欢欣。
少年脱下戎装,换上月白衣裳,犹是云淡风轻的江湖少年的模样。只是眉宇间沉淀更多的稳重,嘴角眉梢处皆带晨星般渺茫的温柔,眼底似乎放了星子。
“我听大嫂说,你想云游四海,遍访天下草植。”
拾掇行李的医家姑娘淡淡应了声,似是想起昨晚之事,硬着头皮应了少年清朗的声线。
“仗打完了,想来大渝几年内也不会有什么动静。”
少年咳了一声,道:“金陵城太无聊了,我又不想回去给父兄帮忙,朝堂上的事儿乱七八糟的。”
“琅琊山我也不想去了,成日被父兄盯着,还好不容易才能下次山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想说什么?”
清风朗月的少年,眸子里挂上灿烂的笑意:“我跟你一块儿去吧。”
“……做梦。”
“……”
14
长林大军风尘仆仆,抵达金陵,百姓皆为大军接风洗尘,军民打得热络,往日清冷的金陵城倒是热闹不少。
“什么?不回来啦?圣上也不见了?军功也不要了?父兄嫂侄也不管啦?”
老王爷气得吹胡子瞪眼:“兔崽子!又上哪儿去了?”
鲁昭怯怯地递过家书,似是早料到这般结果了,面儿上波澜不惊的。
老王爷吐出一口浊气:“跟谁去的?”
——“是济风堂的林姑娘。”
噢,是儿媳。
老王爷摆摆手:“算了算了,随他吧。有了媳妇忘了爹的,小王八蛋。”
他捏着书信,似是又想到什么,转身对鲁昭交待道:“你去给二公子捎话,什么时候想回来就赶紧回来,咱毕竟是长林王府,总得把人家林姑娘风风光光地娶进门吧?”
鲁昭快因为追妻坎坷的二公子笑出褶子了:“知道了,属下马上去办。”
15
自长林军大捷以来,边境再无战事,大梁国泰民安,风调雨顺。
可那日以来,便没见着英姿飒爽的长林将军。
朝堂内一片匪议,年轻的小皇帝不悦地皱皱眉:“平旌哥哥为朕戍守边疆,舍弃军功,品行如此高洁,朕不许你们再瞎说。”
瞎说二字,令朝堂文武百官都闭了嘴。
据说那日,只有甘州城外渡船的老船夫知道萧平旌和林奚姑娘的去向。老船夫言道,二人皆是月白色衣裳,少年意气风发、眉眼如画,看向少女的眼神尽是温柔和宠溺。少女面色虽冷,却是和风霁月,笑起来灿若夏花。
江水流春,清潭落月,二人乘一叶小舟,自南漂遥而去。
有人道曾在佘山见过二人,少年清朗的眉目映衬着万里河山,衣袂飘飘,看向医家姑娘的笑容犹是温柔。
有人道二人隐居琅琊,不谙世事,唯有白鸽传书,向清秀的山河传来室外之音。
也有人道二人确是云游四海,游至蓬莱仙境,安居于岛,不羡世俗喧嚣。
揣测未果,寻,已无人忆起。后数年,再无问津者。
[终]
【番外】
大年二十九,金陵城早已张灯结彩,喜气洋洋,一片过节的气氛。
日光和煦,城外并驾齐驱的骏马,在金陵城外信步而行。
“身体可还吃得消?”
“自然吃得消了,我是医家,哪儿能不知自己的身体。”
眉目俊逸的少年捋了捋一身月白衣裳的姑娘额前的碎发,笑容温和澄澈:“走吧。”
听闻长林王府常年云游在外的二公子回京过年,众人皆是怀了希冀,想再一睹长林二公子的尊容。
奈何二公子脚下生风,倒是带着佳人直奔府邸。
“你还知道回来?看看把人林姑娘委屈成什么样子!”
老王爷操起军杖,满屋追着打。
素来护着二公子的长嫂蒙氏,见二人已修成正果,胳膊自然往外拐:“就是,看把林姑娘委屈的,清瘦了多少。”
“我看今日良辰美景,不妨给平旌把婚事一并操办了,也不委屈了人家姑娘。”
萧二公子皱皱眉,唤道:“大哥,你哪儿来的时间置办彩礼?”
“早知道你要回来,一年前就给你备下了。”长林王声线浑厚如钟,“来人——开库房!给二公子办喜事儿!”
……
这金陵城因快过年,本就热闹,听说长林二公子娶妻,路上更是喧闹非凡,人山人海,不输庙会之夜。
长林王府大方,一把一把的喜糖撒在街上,敲锣打鼓,喜庆的唢呐声从长林王府吹到了济风堂。
马上的少年一身红衣,衬得目光又炽烈几分,笑起来神色飞扬,眉宇间的俊逸挥之不去。
“林奚。”少年亲自将她扶上喜轿,清逸的声线掩不住喜悦,胸前的长命锁在烛火辉映之下甚是晃眼,“我都说了,你肯定得嫁给我。不管是二十三年前的长命锁,还是现在。”
“反正迟早得嫁。”
原来他早就知道了。
医家姑娘暗自腹诽,怎么遇上了这么套路别人的人,要她放肆地爱,还要再将她锁在身边。
“起轿了,坐稳。”少年笑得好看,缓缓松了手。
犹记得他曾和他的林姑娘计划云游一事,北境战马长嘶,狂风如卷,他问她若去云游,自哪里开始。
医家姑娘一身月白衣裳,云淡风轻,浅浅的笑意明媚嫣然,伸手去勾他修若梅骨的手指。
——“从这里开始。”
他一时失了定力,指尖覆上她的腰际,似是漫步云端。
医家姑娘虽说性格寡淡,却时不时地撩他一下。
少年挑眉,俯身柔柔地吻下去。
青山几重,清酒几盅,那人策马驰骋而来,一眼岁月都无穷。
结束了~非常感谢大家能够看完
我江郎才尽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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